李洪山：聚焦学习行为改进 开启目标教学4.0时代

——2017年全国目标教学研讨会（海口）总结发言

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  李洪山

尊敬的刘良华教授、尊敬的各位专家，所有坚持到最后的可敬可爱的老师们：

下午好！

经过全国目标教学学术委员会和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口中学、海口市滨海第九小学等的精心安排，来自全国各目标教学实验区同仁们的共同努力，2017年全国目标教学研讨会即将在海口顺利闭幕了。

两天来，三位全国著名的学者、一线优秀教师给我们做了三场精彩的专题报告；27位来自全国12个省市区的优秀校长和教师分别在高中、初中、小学三个分论坛做了经验分享；81位来自全国12个省市区的中小学优秀教师，为我们展示了中小学各学科的优秀观摩课，并有来自个实验区推荐的40位专家分别进行点评。

北京十一学校副校长王春易老师的报告《基于标准的学习》，介绍了北京十一学校采取一系列课程教学改革，激发和唤醒了学生学习的主体意识，在进入一个更高的学习层次后，怎样基于国家课程标准，来把握和分解一系列的学习目标，提出从学习单元出发，结构课程标准，把国家课程标准逐步分解转化为每一学年、每一学期、每一单元、每一节课的学习目标，并用大量具体的教学案例来启发给我们怎样制定科学合理、符合学生实际、分阶段、分层次的而学习目标。提出学习的过程应是基于课程标准、确定学习目标、评估学习目标、进行教学设计。把对学习目标的评估从过去的放在教学活动后，改在进行教学设计前；把过去以教材作为教学的全部内容转变为完成评估学习任务的资源之一；把对学习成效的评价贯穿教与学的全过程；在教学方式上，把过去以讲为主转变为多种多样的个性化学习。王春易校长提出“一位优秀的教学工作者应用至少60%的时间来从事学习目标的设计”的观点，振聋发聩，令人深思！

全国目标教学学术委员会秘书长、山东创新教育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正高级教师崔秀梅的报告《开启目标教学研究新时代》，和我们讨论了三个话题：目标教学过时了吗？目标教学发生了哪些变化？当下课堂的主要问题与我们的任务。得出的结论是：目标教学在广大中小学的而教学实践中永不过时，还在不断发展；目标教学的理论还在不断更新，新的教育目标分类体系不断出现，如马扎诺的教育目标新分类学提出：人的学习过程包括了三个主要的系统：自我系统、元认知系统和认知系统。而所要学习的知识，包含了三个不同领域的六类知识：信息领域（事实、组织理念），智力程序领域（智力技能、智力过程），心理意向领域（心理技能，心理过程）。我国始于2001年的新一轮课程改革对于课程目标高度重视，提出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的三维目标分类，并落实在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各个学科各个学段的课程标准之中。对高效教学策略研究有许多突破性成果，如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的约翰.哈蒂在《可见的学习》一书中介绍，他们用了19年实践，研究涉及数亿名学生，先后对52637+项研究成果进行研究，梳理出影响学业成绩的150项因素并排序。发现影响学生学业水平的常见因素中，具有高效应（效应＞0.6）的因素有：自评成绩/学生期望 1.44，皮亚杰项目 1.28，教师的可靠性 0.90，提供形成性评价 0.90，课堂讨论 0.82，教师的清晰性 0.75，反馈 0.75，交互式教学 0.74，师生关系 0.72，分散练习和集中练习 0.71，元认知策略 0.69，课堂行为 0.68，词汇项目 0.67，反复阅读项目 0.67，先前成就 0.65，自我言语和自我提问 0.64。而低效应的因素则有：家庭作业 0.30，测验训练和辅导 0.27，道德教育项目 0.24，竞争学习与个别学习 0.24，暑期学校 0.23，教师的个别化教学 0.22。崔院长在报告中为我们介绍了大量关于教育教学的新鲜的理论观点和实验成果。最后，崔院长又提出来开展目标教学实验的基本任务：给学生一个努力学习的理由，让学生爱学！精心研究制定学习目标；采用高效应值策略促进学习；让反馈贯穿教学过程始终。

华东师大刘良华教授的报告《教学目标的三个争议——中国两大教育学派的教学改革方案》，则具有更加开阔的视野和历史的厚度。通过梳理中国儒家学术传统中的两大学派，推演出新六艺和新三好的教育主张。刘教授各认为。传统入学分两大派：一派是理性主义流派：源于孔子，经由法家子路—荀子—程颐—朱熹—程朱理学，其教育的基本主张是奖励耕战，重视军事，劳动，法制。到现代的继承人则是冯友兰、胡适的科学派传统，并深受杜威哲学思想的影响。另一派是情感主义流派：源于孔子，经由情感曾点—孟子—程颢—陆九渊—王阳明—陆王心学，其教育主张则是休养生息，重视智育，美育，情感。到现代的传承人则有熊十力、鲁迅的人文派传统，并受白璧德思想的影响。由此，刘良华教授推演出儒家教育学的主流观念应该是：刚柔相济，重视文武，劳逸，情理；提倡文武双全，劳逸结合，通情达理的新六艺教育：德+智+体+美+劳+情。进而推出新三好的概念：学习好、性格好、身体好！用用大量中国国学经典如《周易》《黄帝内经》等，及当代教育教学的众多理论观点加以阐释和说明。

两天来，通过聆听3位专家的学术报告、分享27位优秀教师和校长的经验成果、观摩81位优秀教师的课例，我们收获很多，启发很大。在此，我向大家谈谈的我的认识和体会：

一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认识目标教学改革的价值。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目标教学源于布鲁姆的教育目标分类学，而其理论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观点就是，只要给学生提供足够的帮助和时间，相信95%以上的学生都能够掌握所要学习的内容。是这样的初心激励着我们，为大面积提高我们的教育教学质量而积极开展目标教学改革的。31年过去了，我们不能忘记初心，不能忘记我们相信95%以上的孩子在我们的帮助下，都能掌握国家课程要求学习的内容，核心素养都能不断提高。同时，进入新时代，也要知道我们教师新的使命，不仅仅是帮助学生掌握知识，更要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具有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实践能力的一代新人。

二是目标教学的研究随着时代发展一直在进步。我们知道，1986年布鲁姆来华讲学后，全国各地逐步开展了目标教学实验，从一个个分散的实验点逐步汇聚在一起，开展有目的有规划的交流研讨活动；到1995年，在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教育学分会会长、华东师大瞿葆奎先生的倡议好鼎力支持下，成立了中国教育学会教育学分会目标教学专业委员会，使全国各地的目标教学实验走上科学化、规范化的道路；进入新世纪，全国目标教学专业委员会在理事长（现改为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张志勇巡视员的带领下，聚焦课程教学改革，不断推出新的经验和典型，如洋思中学、杜郎口中学、昌乐二中等一大批在全国有影响的典型。回顾本会历史，你会发现，中国的目标教学研究与实验一直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在不断升级，其节奏与生产力的发展、工业革命的不断升级非常吻合。如二战以来的工业革命分为四级水平，从机械化——自动化——信息化——智能化，工业革命从1.0已经在向4.0版本升级，各国都制定了工业革命的计划，在我国，2015年国务院制定了《中国制造2015》的行动计划。与此相应，我国的目标教学改革也经历了四个阶段：教学内容的目标化、教学流程的模式化、教学活动的自主化、学习方式的个性化，即目标教学实验也正在从1.O版本向4.0版本升级。1980年代，中国的目标教学研究重点还是研究和讨论教学内容需不需要教学目标，什么是教学目标，怎样制定教学目标；到1990年代，全国各地的目标教学实验，主要在怎样在课堂上落实教学目标，实现导学达标，大面积提高质量；到了21世纪初，全国各地都在打破刻板固化的教学模式，倡导以学生自主、合作、交流学习为主要方式的教学改革；当前，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信息化、智能化步伐加快，目标教学改革也必将进入一个新时代，即目标教学4.0时代。

三是目标教学进入4.0时代所面临的挑战。进入新时代，首先是在我国社会发展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变化，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成为我国的主要矛盾。体现在教育领域，就是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的需求越来越迫切，国家发展越来越需要有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实践能力的人才。改革人才培养模式，立德树人、发展学生核心素养，培养高素质人才是我们教育系统的重要职责，而我们很多学校和老师无论从思想观念上还是课程资源、教学方式上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要促进每一位学生的健康发展，形成对自己和社会都有价值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就必须研究适合每一个学生学习的内容、资源和方式，必须找出每一位学生学习的起点和学习行为的特点，从学生的自主系统、元认知系统、认知系统三个维度设计学生学习水平的评估体系，建构相应的课程与学习资源，设计符合每个学生实际的学习行为，努力让每一个学生都能按照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成长。

在目标教学4.0时代，目标教学的相关理论与实践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安德森对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学的新的修订和改进，加涅的学习的类别，比格斯的学习结果的solo分类理论，焦尔当的变构学习理论，特别是马扎诺的新教育目标分类学，都在以静水流深的变革改变着我们对目标教学的认识。全国各地的教学改革实验，不断创造出新的经验和范例，这些经验成果都在不同程度上充盈着目标教学的源头活水。

更为让我们眼界大开的是认知科学理论、脑科学理论、人工智能理论（包括深度学习理论）、大数据理论等新科学技术的发展，为我们传统的教育教学思想和模式带来很大的冲击。例如，最近位于英国伦敦的谷歌（Google）旗下的DeepMind公司开发的一款围棋人工智能程序——阿尔法狗（AlphaGo），AlphaGo的主要工作原理是“深度学习”，利用“价值网络”去计算局面，用“策略网络”去选择下子。“深度学习”是指多层的人工神经网络和训练它的方法。深度学习通过组合低层特征形成更加抽象的高层表示属性类别或特征，以发现数据的分布式特征表示。就像生物神经大脑的工作机理一样，通过合适的矩阵数量，多层组织链接一起，形成神经网络“大脑”，利用计算机的高速运算性能和卷积神经网络等算法进行精准复杂的处理。2017年5月当今世界围棋第一人柯洁与AlphaGo在“中国乌镇•围棋峰会”展开对弈，阿尔法狗三胜柯洁。而2017年10月，DeepMind团队公布了最强版围棋程序，代号AlphaGo Zero。它的独门秘籍，是“自学成才”，从一张白纸开始，零基础学习，在短短3天内，自我对弈的棋局数量为490万盘。但它以100:0的战绩击败AlphaGo Master。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理论本来是从研究模拟人类大脑的神经系统而开发出了的，现在，我们人类的学习要反审自身，向智能机器学习，借鉴机器学习的一些程序、算法，改进我们学生的学习行为，促进我们人类的深度学习。

而我们当前在目标教学研究领域还面临很多问题和挑战。首先是我们的理论研究还不过深入、深刻和广泛。对于学生学习行为的分类和层级理论研究不够，对一个学生的学习行为有哪些？如阅读、写作、训练、模仿、推理、计算、实验等是否是同一个层次的学习行为？是否还有隐性的、默会的学习行为？不同类型的学习行为在不同学习内容、科目、学习方式下的学习效能有多大？再比如：对于一个一年级学生和高三年级学生来说，学习行为的类型有什么共性和差异？怎样测评不同年级、不同类型学习行为的具体学习效能？对此，我们缺乏精确的心理学测量与分析，也缺乏对大量个体案例的实证研究。

具体到目标教学研究，我们应该怎样来描述学生的不同学习行为，怎样测评其学习效能，也缺乏系统的研究。

同时，原来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学所提的三个领域中，情感领域、动作技能领域的目标分类体系是否合适，有没有更新的更科学的分类体系，研究成果更少，进展非常缓慢。而情感领域学习目标在当代是培养学生必备品格的更为重要的教育目标。

为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面对新时代发展的要求和挑战，我们要聚焦学习行为改进，积极开展实验研究，开启目标教学研究的4.0时代。对于我们所有的实验教师来说，就是要认真学习研究新的教育教学理论，更新教育教学观念，积极投身立德树人、促进学生核心素养发展的目标教学改革实验。处于刚入门的老师，要以学会制定和表述基于课程标准、符合学生实际的教学目标为重点，掌握目标教学的课堂教学基本流程，初步把握目标教学的基本特点：目标导向、自主合作达标、及时反馈矫正。处于优秀水平的骨干老师，要在规划、制定单元、课时学习目标的基础上，探索创造具有自己特色的高效课堂学习模式，逐步形成自己的教学风格。处于卓越教师和学科带头人水平的老师，更要积极投身目标教学改革实验，立德树人、研究学生情感系统、自主系统的激励机制、动力机制，聚焦发展学生核心素养，设计并改进学生的学习行为，探索面向4.0版本的个性化学习方式与经验案例。

对于我们目标教学实验学校和实验区来说，要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围绕制定适切的学习目标为重点，开展以学生自主合作交流学习为主要方式的教学改革，营造课程教学改革的氛围，整体推进教育部陈宝生部长所倡导的“课堂革命”。并积极发现、总结、提炼、宣传、推广广大实验学校和老师们所创造的目标教学的成功经验和研究成果。

全国目标教学学术委员会及秘书处要尽快制定目标教学4.0时代的“2018——2020三年行动计划”，和“2018——2025目标教学研究规划”；组织全国的目标教学理论研究团队和中小学优秀教师开展相关学术研究，组织各类促进目标教学研究深入的学术活动；搭建教师学习、展示、交流的各类平台，发现和培育更多的先进学校和优秀教师，为促进中国的教育教学改革，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人才而努力奋斗！

（2017.12.25于海口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