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勇：以中考改革牵引“双减”改革

什么样的中考，就有什么样的义务教育样态。2022年中考是检验义务教育“双减”成效的一次“大考”，对巩固深化“双减”工作将产生重要影响。习近平总书记要求，以考试招生改革牵引教育综合改革。深化“双减”工作，必须紧紧抓住中考改革这个牛鼻子，大力推进中考命题改革，全面提高中考命题的科学化和专业化水平，引导义务教育学校深入实施素质教育，为深化“双减”创造良好教育生态。

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坚持“学考内容一致”

考试命题对义务教育学校课程开设和学生学习方式具有重要引导作用。要发挥中考命题对中小学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国家课程方案和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促进学生全面而有个性地发展的重要牵引作用，就必须在考试命题内容覆盖范围上坚持“学考一致”。

坚持“学考一致”，即中考考试内容和学生学习内容相一致，做到“考什么与学什么相统一”。具体而言，一是各地要将国家义务教育课程设置方案所设定的除综合实践活动外的全部科目纳入初中学业水平考试范围，促进学生认真学好每门课程，完成国家规定的义务教育学业，引导学校全面开齐国家课程，促进学生打牢全面发展的共同基础；二是各学科中考试卷要立足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彰显新时代特征、反映当代经济社会发展，全面融入德育、体育、美育和劳动教育的课程内容，考查各学科综合学习在学生核心素养形成中的效果，引导学校五育并举，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三是探索跨学科综合命题。中考试卷命题以学科知识综合运用为依托，体现跨学科思维，用多学科跨学科知识解决问题，以此引领中小学开展跨学科学习和主题学习。

依据课程标准命题，坚持“学考水平一致”

国家义务教育课程标准是义务教育学校开展教学活动的基本依据，体现国家对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培养要求。中考改革要求取消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大纲，严格依据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命题，这是近年来中考命题改革的重要原则要求。依据课程标准命题，在中考命题中坚持“学考水平一致”，做到“学生学业学习水平与考试难度相统一”，即中考试题命题的知识范围和学业测试难度水平要与学生学习的课程内容和课程修习后应达到的学业质量标准相一致。其具体内涵包括：一是各地中考学科命题内容要认真落实义务教育课程标准，严禁超标命题和随意扩大、压减考试内容范围。二是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主要衡量学生达到国家课程规定学习要求的程度，兼顾学生毕业和升学需要。省级教育行政部门要结合实际，对各学科考试时长、容量、难度等提出规范要求，严禁将高中课程内容、学科竞赛试题以及校外培训内容纳入考试内容。三是确保依据课程标准命题，就是要依据国家义务教育课程标准规定的学生应达到的学业质量水平命题。所谓科学合理设置试卷难度，关键是中考命题要坚决对标义务教育各学科课程标准对学生学业质量应达到的难度水平要求，把学生学业合格水平作为试题难度命制的基准，即绝大多数学生达到合格水平。要确保中考试题能够科学评测学生达到各学科学业质量的水平，而不是简单迎合学生能达到的学习水平。这样既能够防止试卷过难增加学生负担，也能够避免试卷偏易降低区分度，影响中考招生选拔。中考命题坚持学考难度水平一致，要求义务教育各学科日常教学必须严格贯彻国家课程方案，让学生达到各学科学业质量标准。

引导学习方式变革，坚持“学考方式一致”

过去中考命题长期强调“知识立意”，试题主要关注对学生知识掌握水平的考查，这种命题方式直接把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引向机械记忆和题海训练。这说明，学生应对中考试题的解题方式背后的思维方式，会直接影响师生日常的教学方式。要发挥中考改革助推“双减”的重要作用，必须坚持“学考方式一致”，做到“学生日常怎么学与中考怎么考相统一”，即学生考试解题时所运用的思维方式与学生日常学习时运用的思维方式相一致。

中考命题必须遵循教育规律和学生成长规律，坚持素养和能力立意的命题导向，立足于考查各学科核心素养，从注重考查知识回忆和简单运用，到更加注重考查学生思维过程、创新意识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减少单纯记忆、机械训练性质的试题，增加探究性、开放性、综合性试题，把考查的重点放在学生的思维和实实在在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中考命题的这一改革要求，体现了对中小学日常教学方式变革的内在要求。中考命题从“知识立意”向“素养立意”转型，必将引领中小学教育教学方式发生深刻变革，即从大量记忆、理解和简单运用的低阶学习，向综合、创新、评价的高阶学习转型，由此中考命题将发挥“引导教师积极探索基于情境、问题导向、深度思维、高度参与的教育教学模式，引导学生自主、合作、探究学习”的积极作用。

注重学生综合素养考查，坚持“学考目标一致”

中考命题要求“注重加强对学生理想信念、爱国主义、品德修养、知识见识、奋斗精神、综合素质等方面的考查”，而学生的综合素养是在具体任务情境和解决具体问题的过程中体现出来的。正因为如此，中考命题改革特别要求拓宽试题材料选择范围，丰富材料类型，充分考虑城乡学生学习和生活实际，增强情境创设的真实性、典型性和适切性，提高试题情境设计水平。

义务教育课程改革要求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关注学科核心素养教育，这与中考命题改革“提高试题情境设计水平”的要求具有内在一致性，体现了中考与义务教育课程改革“学考目标一致”的原则，即做到“学生学习情境与考试命题情境相统一”。从本质上说，中考试题的依托情境不再是过去学生学科知识学习时单一的“课堂学习情境”，而是更多地回归到问题真实发生的社会生活情境。这一命题要求，对学校教育、学科学习的开放性，以及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家庭教育的协同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义务教育课程教学要回归实践、回归生活。

（作者：张志勇，系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中国教育政策研究院执行院长，教育部基础教育教学专家委员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