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没有“死路”的教育体系

导读：11月16日，2019博鳌教育论坛在海南博鳌亚洲论坛国际会议中心盛大举行。本届论坛的主题为“回归学习本质，共创教育生态”，来自海内外的教育工作中者以及各界人士1200余人共同深入探讨学习的本质和新时代下的创新学习生态。

本次论坛还特邀芬兰拉赫蒂市卡纳斯国际高中校长Jyrki Rosti先生，他特为本次论坛做了题目为《营造整个社会的教育环境》的主题演讲。

Jyrki Rosti  芬兰拉赫蒂市卡纳斯国际高中校长、芬兰IB国际学校协会主席、芬兰教育领导委员会委员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教育家们，你们好！正如刚才主持人所说的，我来自芬兰，这是一个北欧国家，我们的国家比起中国来说小太多了，我们只有550万人口。芬兰的历史相对于中国历史而言短很多，我也非常尊重中国的历史。我们来这里想和大家分享一下芬兰的教育，虽然芬兰的教育被公认是全世界最好的教育之一，但是我们今天来并不是来说教的，我只是来做一个分享。我会把芬兰教育的一些要点再次和大家分享，如果大家觉得我讲的这些对你有一点点意义和触动的话，您可以选择采用或者放弃。

一、在芬兰，没有最好的学校

本周二我有机会去参观一所成都的学校，我发现那里的学生非常有活力，而且充满好奇心，他们用英文问我问题，包括让我去画熊猫。最让我触动的是，他们问我说，“我们怎么可以学得更好？”这是我们在芬兰的教育中一直在问的问题：我们怎么帮助学生更好地学习？

由于时间关系，关于芬兰的基本常识在此略过，直接切入正题说说芬兰教育的特点。当我们谈到教育的时候，在我们讨论任何关于分数等等之前，我们首先问的问题是，这个如何帮助我们更好地学习。在芬兰的教育发展中，我们是在伙伴关系中发展，比如说我们在开发一个新的课程，做教育变革的时候，我们会让所有相关方参与到讨论中来，包括家长、社会、学生。我们另一个对教育的理解是，芬兰的教育是基于公平和平等的基础。公平教育和平等教育在芬兰来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是两个不同的策略，平等策略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这个前提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但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同一个起点，而且也不是所有人的需求都相同。

公平的意思是，看起来好像不公平，但是他会主动地帮助每一个人都趋向成功。公平是说，给每个人提供他需要的那部分；平等是说，给每个人的都是一样的。比如在教室里，每个学习者本身是不同的，所以在教室里面我们既然承认每个学生都是不同的，这个时候我们会主动地去拥抱这种不同，给每一个学生提供帮助他们能成功所需要的助力。公平的教育确保教育的产出是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够获得他最好的成就，而且保证最后得到的成就不会造成他的财富、社会地位、成就感等等不同。在芬兰，没有最好的学校，因为所有的学校都是一样的。用芬兰的标准而言，每个学校都是公平的，每个学校所能够帮助学生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二、老师和学生享受到很大的自由和独立

下面分享芬兰教育的几个特质，比如芬兰的学生享受到很大的自由和独立，包括老师在他们的教室里面也有自己独立的权利，因为老师能够在他的教室里充分发挥他的主动性和自主性，所以可以保证学生和老师都是谦逊的。在教育环境里，能够确保每一个学生都感到愉悦，这在芬兰的教育理念里也是很重要的。在芬兰，家长和学校老师都认同的一个观点是，学生——尤其小的时候——他需要有充分玩乐的时间，而且这个玩乐的时间必须是有规律的，即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调研也非常支持这一观点，玩乐对于孩子的智力需要、情商发展、社交能力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虽然在芬兰的学校里我们也鼓励学生得到好的成绩，但是我们同时要保证比较小的压力，因为压力小也是能够帮助学生更好学习的一部分。

我们也非常关注学生的福祉，比如在学校的学生，每学习45分钟一定要有15分钟散漫去玩的时间，学生在校学习时间每天不会超过6个小时，但所得到的结果是全世界公认的。这是关于芬兰教改中的一些核心的观点，刚才我们已经谈到了积极主动的学习者，学校作为一个学习中心，学生不仅在课堂上能够学习，还能在学习中心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进行学习。

 三、没有“死路”的教育体系 

芬兰最为世人称道的是它们的教育体系：没有“死路”的教育体系。学习者可以离开学校之后重返学校，你重返学校之后再学习的程度和你之前所学习的并不需要有必然关系。

下面我们谈谈21世纪必备的技能。这是研究者给出的在未来最重要的十个技能，刚才罗老师说的创造力恰好在其中。对我而言，我认为创造力和批判性思维是其中最重要的。谈到批判性思维，很多家长和老师都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家长往往纠结于到底怎么培养孩子的批判性思维。我们有一件事情可以做，我们常常问的是WHAT，我们现在可能要放下“什么”这个问题，转而去问WHY（为什么）、HOW（如何成为这样），“如何”和“为什么”是更深度的问题。

四、如何构造一个有创造力的学习环境？

下面我继续谈谈关于创造力的问题。比如艺术，艺术能够帮助孩子最开始从视觉上产生好奇心，家长和老师通常认为要有一个完整的作品来证明这个孩子确实习得或者实现了。相比较让孩子通过艺术去表达出视觉上美妙的东西，艺术本身是一个承载工具，能够让孩子更多地探索、体验、犯错误，能够让他们充分地实践。

接下来我们讲一个案例分析，学校作为一种服务，整个社会如何构造一个学习环境？当我们在规划一个新学校的时候，我们想尽量跳出框框去思考。相比较而言，我们不再建议各大校区把所有的事情囊括其中，我们反过来希望构建一个网络。我们为什么这样做呢？我们在建学校的时候，不是只把学校考虑成一栋建筑，更多考虑的是学校要传播的是教育，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空的面积、空的平方米。比如我们要考虑到教室要稍微小一些，能给老师更多培训的机会。

这是一个传统学校的建筑，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新学校的理念，学校有一个核心的部分并不大，而这一部分会百分之百地用于教学。我们还有一些服务并不是全天候都需要用的，比如在这所学校附近有大学，大学里面有化学实验室、物理实验室等等硬件；再比如学校食堂、学校大礼堂，我们并不是在每天都需要用这些设施。同样地，在一些酒店、办公楼，他们也有类似的设施并不完全充分使用，这样就变成一种共赢的合作方式，学校只需要花费它百分之百需要花费的费用，这是传统的学校，大家可以看到它给的这些指标风险非常高，使用率、灵活性非常低。这就是我们变革后的学校理念，学校作为服务机构来说它的风险降低，而使用率大大提高。

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实际在这个理念下已经做成的学校，这个学校就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附近。在这个学校，我们看到的是从学校的核心区去往所有学生、学习需要的附属设施不需要十分钟的步行路程。目前我们所看到的结果非常不错，我们需要知道我们必须要勇于尝试去试验新的事情，试验新的事情有时候我们会犯错误，但是不尝试的话我们永远不可能往前走。

下面这句话是在每一次毕业生演讲时我都要引用的：“再见了”，狐狸说，“这就是我的秘密，它很简单：凡事只有用心才能看清，本质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本质的东西拿眼睛不全都能看到。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