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联:以学前事业投入与教育质量阻断贫困

导读：8月11日，首届“中国西部教育发展论坛”在羲皇故里甘肃天水成功举办，本届论坛主题为“用教育阻断贫困代际传递”。重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陈世联教授发表演讲时指出“阻断贫困最需要的和最佳的途径就是教育。消除贫困是全球关注的目标和议题，而投资儿童早期发展是消除贫困的根本途径。儿童早期发展应该成为国家反贫困战略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陈世联，重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以下为演讲全文：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老师，大家下午好！

我汇报的题目是以学前教育事业投入与学前教育质量阻断贫困。我将从三个方面进行汇报。

一、阻断西部贫困需要用教育

据中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分析，0-3岁儿童，有一半在农村，因早期养育没跟上，两三岁儿童的认知能力显著低于平均水平。

中国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人口超过2亿，儿童超过4000万。虽然这个总数只占全国同龄儿童的16%，但绝对数是很大的。这些儿童普遍面临营养不良、养育缺失、学前教育资源短缺等问题。

斯坦福大学“农村教育行动计划”（REAP）的研究结果显示，农村学前儿童的“教育准备”远落后于城市儿童。

阻断贫困最需要的是什么？最佳途径是什么？答案就是教育。

消除贫困是全球关注的目标和议题，而投资儿童早期发展是消除贫困的根本途径。儿童早期发展应该成为国家反贫困战略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原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教育是消除贫困的“最佳保证”，是“从出发点开始创造公平的环境”。投资学前教育比投资任何其他阶段的教育都拥有更大的回报，然而不无遗憾的，这大概是政策制定和发展议程中被宣传得最少的事实之一。”“我们的最大财富是我们的人力资源，是我们的儿童，要保护这种资源。投资于儿童就会有繁荣、公平、光明的未来。”

二、学前教育事业需要高投入

为什么需要投资儿童早期发展或者学前教育呢？而且还需要高投入，有三点理由。

第一，人力资本比物质财富更重要。在21世纪，各国财富不以物质财富为定义标准，它取决于各国培养其人力资本的能力。使所有儿童在他们的生命之初享有平等、强大的幼儿保育和教育带来的益处，这符合我们所有人的最大利益（OMEP莫斯科大会意见书，2010）。早期教育与保育是对国家财富进行的投资。为什么这么说呢？

第二，学前教育的投入是为国家积累财富而不是增加财富负担。美国佩里学前研究计划显示，早期受益于保育与教育的儿童在40岁时投资的总体回报率高达1：17.07，其中，对幼儿个体的回报率为1：1.417，对社会的回报率为1：12.9。著名智库兰德公司在2008年发布《幼儿政策经济学》的研究报告，其政策倡议部分指出:“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呼吁增加针对学前阶段的公共投资，它们来自财富500强、诺奖得主以及其他的商界领袖”，比如今年中国华为总裁任正非就在专访中专门谈到了教育问题和人力资本投入的问题。而“收益-成本分析”和“弥补范式向预防范式的转型”将引领越来越多的政府投资项目的出台(Kilburn & Lynn，2008)。

那对学前教育领域的投入主要偏向什么呢？

第三，对弱势幼儿的早期投资是既公平又有效率的政策(Heckman，2006)。这是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赫克曼的观点。

儿童保育和教育可以改善儿童的发展，“预防好于干预” “干预好于补救”。Heckman多次批评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发达国家“后期的补救方面投得过多，早期预防方面投得过少”。为什么早期预防方面需要高投入？我们来看一条曲线。这就是著名的赫克曼曲线，投资学龄前阶段将获得高回报率。

赫克曼曲线(Carneiro & Heckman 2003)

2017年，赫克曼团队向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提交的工作论文发布了最新实证研究报告，在将各个领域的成本和收益货币化之后，估计出针对弱势家庭的幼儿项目基本回报为每年13.7%(García et al，2017)。这一回报意味着6年左右即可实现翻番，大大高于美国“战后到2008年股票市场的平均收益”(Heckman，2011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