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蕃：大数据时代学生隐私的保护

导读：2019年12月8日，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第六届年会在北京成功举办。来自教育、科技、财经领域的国内外大咖及500多名来自各地的朋友齐聚北京，同时和线上150万听众一起进行了一场思想与科技并存的思想盛宴。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成员

美国马萨诸塞大学波士顿分校终身教授、教育领导学系主任严文蕃作题为《大数据时代学生隐私的保护》的主旨演讲：

严文蕃  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成员、美国马萨诸塞大学波士顿分校终身教授、教育领导学系主任

以下为严文蕃教授的演讲内容，内容有删减：

大数据带来大的好处，大的数据也带来大的问题，美国的科技发展太快，现在已经出现了最主要的两个问题：

第一，AI的基础是大数据，大数据不断积累，现在又变成了物联网，教室里外全方位的数据合在一起，数据进入教育。传统学校收集的数据是书面的，平时做作业，作业累积变成考试，考试结果变成学业档案。而在此之外，传统的老师还有通过不断观察，对学生整个学习过程做的观察笔记。

而技术发展带来各种数据平台，整个教育生态也随之变化，所有学生都可以依靠系统监督，原本个体的教育记录，变成了教育数据系统，因为它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系统一网打尽，所以叫做系统。现在新的档案，不是简单以学习为中心，而是把心理数据、健康数据全部放进来，强调非认知或“软”实力技能。

数据库和数据可以对每个学生的学习过程进行模拟，然后针对每个学生做出最佳的个性化学习方案，进行学习分析；还可以把所有人的数据收集进行管理分析。世界上最大的学习资料库是Data Shop，这个网站开放阅览，同时为学校提供数据储存和分析服务。

那么接下来就出现了第二个问题，这么多数据都放在网上、放在云端，所有人都在收集数据，却没有进行挖掘，而想要进行分析研究就要进行数据购买，由此也就涉及到隐私问题。

这些收集来的信息本来是学校的、学生的、家长的，现在全部被第三方进行收集管理，同时第三方又可以进行商业买卖，就涉及到信息所有权和大量隐私保护的问题。比尔盖茨曾经花了1个亿做数据平台，一年不到就宣布关门了，原因就是隐私问题。平台与学校签合同，收集数据，可是数据的所有权归属纠纷法律无法裁定。

美国国土安全委员会和教育委员会曾经举行联合听证，想要探讨：数据挖掘如何威胁学生的隐私？到底数据开发是不是触动了学生的隐私权？

其中最著名的专家，乔尔·雷登伯格，向国会证明了三点结论，他提出根据调研的结果来看：1.美国95%的学校已经把学校的信息交给第三方处理了；2.法律是1974定的，那时候还没有计算机，所以并不能有效的裁定对于学生信息的侵权；3.掌握数据的是第三方平台，而第三方制订的合同全都起不到保护作用。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原因在于只用数据衡量教育，罔顾了教育的复杂性和周期性。在数据衡量体系之下，95％学校都选择将数据管理和分析委托给第三方，而第三方并不理解教育，并且以经济盈利为目的。因此，就要推动法条的不断完善，美国的实践经验给我们三点启发：

1.要明确家长的权利，任何信息的处理必须征得家长的同意。例如美国不可以随意公布学生成绩，必须得到家长同意；学生的作业如果要让其他学生来检查也必须要得到家长的批准。

2.对条款进行细化补充。明确规定哪一些信息是绝对不能碰触的。

3.所有的第三方合同都必须做到：安全、问责、透明。现在我们发现每个公司的隐私条款都在逐年增长。Google1999到2019年这20年间条款数量翻了3倍，不断强调凡是未成年的东西都得小心，凡是学校都得保护。大数据库photomath也很清楚的声明绝对不收13岁以下幼儿的信息。

我建议：国家成立保护学生隐私权研究中心，国家帮助学校、学区、教育局建立影视权交易信息，提供不涉及隐私的交易网站供大家访问，而关于隐私的文件都另行保管。将所有第三方的企业信息向家长们公开，以便家长随时追责。同时也要培训教育工作者保护信息的意识，无论是教育主管部门、教育机构、公司，还是研究机构都要树立隐私保护意识，通力合作建立完善的隐私保护机制。